在苏州,朱先生每天早、中、晚连续看戏,有时连午睡也放弃了,他好像忘了自己的年龄。朱先生反复提到苏州市苏昆剧团演的《钗钏记》。他说:“这是在忠王府古戏台演的,演出方式一如旧制,包括出将入相、检场等,灯光也用的是大白光,突出演员的表演,晴雨雷电之类的景况、气氛,靠演员的表演带出来,这就给技术的运用提供了驰骋的余地。”朱家[氵晋]尤其欣赏这出戏的伴奏方式,仅用双笛、笙和两件弹拨乐器:南弦(即三弦)和月琴。他说:“何必非要加大提琴、大贝司呢?昆曲,就是要听她清雅的风味,配乐搞得太浓艳会破坏古典的韵致和意境。这一点,我们的前辈早就注意到了。”
据前清档案记载,当年每逢庆典,清帝大宴群臣时,总有各国来朝,并带演出队来献艺,节目有蒙古笳吹、回部器乐、缅乐、高丽跟头、暹罗歌舞等,传进来的外国乐器很多。然而,那么多的中外乐器,为什么都没“引进”昆曲呢?朱先生说:“古人不是傻子。他们知道昆曲应以怎样的风貌示人。其实,昆曲的配乐经过好几代人的磨洗,已经找到了和谐的结合方式,如一般用两根笛子和三弦、月琴,生旦戏加笙,净丑戏加唢呐等。各剧种有各自的音乐和唱腔特色,它们的伴奏方式就不应是千篇一律的。”(《新民晚报》4.7陈竹文)